由于疫情爆发和春节假期延长,对节后的企业运营管理及供应链管理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与风险。当前,用友正围绕大数据系统,结合企业需求,通过用友供应链金融对接核心企业和金融机构,为其提供场景化的专属金融服务,加速将资方资金直接注入到整个供应链条中,实现资产端和资金端深度穿透融合,为供应链上下游中小企业提供融资服务。政府和企业如何从供应链弹性管理的视角,应对此次疫情产生的风险,确保企业的竞争力以及中国产业供应链在全球中的地位?用友邀请著名供应链管理专家、人大商学院副院长宋华教授,为您带来最新研究和企业最佳实践!
1、新冠肺炎疫情对产业供应链宏观和微观层面的影响
从疫情对中国产业供应链的影响看,一方面,由于中国的产业深深地融入到了全球产业网络中,此次疫情对中国产业供应链的持续竞争力形成挑战。目前中国在全球GDP的比重占18%,而第二及第三产业占比为93%,其中第三产业超过50%。根据联合国贸发会议2019年的投资报告,2018年中国大陆的外国直接投资的流入量为1390亿美元,流出量为1300亿美元,均排在世界第二。
而在全球供应链体系中,中国的制造业一直是重要的生产基地,也是全球供应链的重要环节,2019年我国商品出口31.54万亿元,其中一般贸易进出口18.61万亿元,增长5.6%,占我国外贸总值的59%。而这次新冠肺炎疫情使企业面临的人力短缺、成本增加、现金流吃紧和供应链不确定性增高等问题,会对企业的出口以及供应链地位产生较大影响。根据中银国际的预测,由于世界卫生组织宣布新冠肺炎疫情构成“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工厂大面积停产、公共假期延长以及交通运输业调整等原因,疫情对中国出口的影响约为300亿美金。
另一方面,近年来中国供应链面临的压力在疫情之下会更加凸显,这主要表现为由于中美贸易摩擦以及中国劳动力成本的上升,使得很多跨国公司已经在推进中的生产及供应基地外迁,可能由于此次疫情的爆发而加速。
当前国际上讨论受疫情影响最大的制造领域包括汽车、机械、通讯等行业,这些产业正是我国在全球产业供应链中的优势行业,一旦不能尽快恢复和发展,必然会受到极大的影响。诸如金融时报报道,美国和欧洲的汽车制造商因为中国零部件的短缺,数周之内将面临供应链中断的威胁,而在这种状况下,中国产业企业面临着被调整的威胁。因此,跨国企业广泛实施供应链风险分散举措,将在中长期内对我国的产业供应链以及进出口造成结构性影响。
其次,从疫情对企业供应链的影响看,表现就更为直接。这种挑战主要会反映在五个方面:
1)对企业原材料供应的影响。
这种负面影响可能是因为物流的原因导致的短缺或中断,特别是原材料或零部件产自于新冠肺炎高发区域,甚至途径高发区域,都会对供应产生挑战。在2020年1月29日DHL公司Resilience360的特别报告中指出,武汉长江沿岸的严重货运中断,港口的物资积压,以及卡车运输、铁路运输服务的严重中断,加之美国、新加坡、韩国、泰国、法国、澳大利亚、马来西亚、日本、加拿大、越南等国因为疫情中断武汉甚至中国往来的航空运输,都对供应链运营和物资供应产生了巨大影响,尤其是汽车、技术和化工行业。根据Resilience360调查,武汉及其周边最主要的产业供应包括汽车(占其经济总量的48.39%)、技术和工程(25%和8.06%)、化工(8.06%)等。
2)对采购管理的影响
供应链是一个网络体系,采购基地往往分布在全国乃至全球。但是因为防范疫情的程度以及不同地区疫情的差异,会使得企业采购管理面临着巨大的不确定和调整风险,从而使得企业齐套率会大大降低,而这种挑战就会直接影响到供应链运营是否能正常启动,如同最近有些企业反映的那样,哪怕是1%的原材料短缺,都会产生无法真正实施恢复生产的问题。
3)对供应链生产复工的影响
目前为了防御新冠肺炎,很多地方实施了延迟复工、隔离等措施,特别是疫情高发区域实行了封城措施,这些对于控制疫情非常重要,但是也对供应链运营恢复产生了挑战。从全国各省份劳务输出的情况看,根据目前可查的数据,主要的劳务输出省份包括安徽(2017年外出务工人员1100万)、河南(2017年2100万)、四川(2017年1851.1万元)、湖南(2017年1200万)、湖北(2017年1036万)、广西(2017年790万),这些地区有些省份疫情威胁较大,实施了较为严格的人员流动措施。
而劳务输出的主要目的地为长三角、珠三角和京津冀地区,这些地区劳动力需求量巨大,2018年在京津冀地区就业的农民工为2188万人,长三角地区就业的农民工为5452万人,珠三角地区就业的农民工为4536万人,因此,这种巨大的劳动力供求矛盾在疫情状况下会变得非常突出。
4)对供应链物流的影响
物流是保障抗疫情以及经济社会运转的重要基础,目前大多数物流服务都在服务于抗疫,加之复工以及控制流动的影响,这对企业供应链运营的正常开展也形成了压力。已建立的物流节点和网络都可能受到能力和可得性的挑战,而且短时期之内寻找到可替代的物流设施或路线也较为困难。此外,新冠肺炎疫情也会对物流业产生挑战,由于供应链生产的作用,很多物流公司也面临着业务量下降的威胁,诸如这几日马士基,MSC地中海航运,Hapag-Lloyd和CMA-CGM等大型航运公司表示,他们已减少了从中国大陆和香港到印度、加拿大、美国和西非航线上的船只数量。
5)对供应链市场的影响
新冠肺炎的爆发对企业市场会产生不同的影响,有些行业可能因此出现爆发性需求,如医疗产品、电子商务等,但是也有的行业会面临需求波动,甚至急剧下降的威胁,特别是出口导向型企业,订单下降的威胁巨大。2019年中国出口总值31.54万亿,主要出口产品类别是机电产品(包括电器、电子产品、机械设备),占比达58.4%,其次是服装、纺织品等7大类劳动密集型产品,占比近20%。此外,从出口的类别看,民营企业出口占比首次超过50%,一般贸易出口占比提高至58%,这些产品以及出口主体较易受到疫情的冲击。
二、企业面对疫情如何加强供应链弹性管理
作为供应链运营的主体,供应链弹性对于企业而言是其核心竞争力的重要表现。很多企业尽管认识到供应链风险对企业运营的威胁,但是并不能及时知晓这些风险的产生,而传统的风险管理手段,并不能刻画和衡量供应链的复杂性,因此,需要系统的方法来建设供应链弹性,以应对因为疫情而导致的运营风险。具体讲,主要是:
1)建立企业层面的基于事件的供应链预警体系
企业层面的EWS与产业供应链EWS不同,它更多地关注于预知具体的供应链运营而产生的不确定,并且根据这些变化,及时调整供应链运营。这类预警体系需要关注的领域主要涵盖了两个维度:
一是供应链运营的业务维度,也就是交易流、物流、资金流和信息流。交易流主要是及时评判和预估疫情可能对供应市场以及需求端的影响变化。物流则是要关注因为运输、仓储等因素可能对企业运营产生的阻碍,如前所述,在目前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下,很多物流中断、枢纽点货物积压,因此,需要考量能否有备选物流体系来缓解这种状况。资金流则是关注供应链现金流的状况,并且根据现金流及时调整采购以及销售的支付结算政策,或者争取与核心企业或者平台企业协商,改善目前的资金困境,以加速现金流。信息流则是实时、透明掌握供应链运营各方面的数据和信息,提升柔性经营能力。
第二个供应链预警体系建设的关注维度是供应链的级数,即供应链的预警不仅要关注企业的直接上下游,而且更需要关注多层级供应商或客户,即2级到n级供应商或客户,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供应链运营中,很多风险的产生未必是因为企业的直接供应或者下游客户经营产生问题,而是多级供应链的风险传导到了企业,这在目前抗疫的状况下,发生的可能性较大。
2)根据供应链预警信息和状况,合理规划供应链运营方式
供应链规划(supply chain planning,简称SCP)指的是企业根据内外部环境要素重新调整和安排供应链运营模式,根据2019年Gartner对全球供应链经理的调查,供应链规划是企业供应链管理最为重要的能力之一。企业供应链模式的建立与调整,一定要考虑到上下游的不确定性和风险,采用综合性的措施和手段,以应对疫情对企业供应链运营的负面影响。具体讲,企业供应链运营模式的重塑可以根据两个维度来决策:
市场端的风险:在疫情影响下这主要包括市场订单的波动、销售渠道的中断、分销物流的中断等等因素;
供应端的风险:包括供应链中断的可能性、供应物流的阻碍、供应商复工以及经营状况等因素。一种状况是市场端和供应端风险均较小时,企业供应链的运营仍然与以前经营一样,要加强效率管理,尽可能提高生产率,降低成本。
当市场风险较大、供应风险较低时,这时供应链运营主要关注于快速响应和敏捷性,一方面尽可能寻求可替代的销售渠道或物流,满足市场的需求,稳定市场,另一方面,需要与客户积极沟通,合理调整销售分销计划。
此外企业需要与法务、人事合作,以了解无法为客户提供产品而造成的财务影响,并为受影响地区的员工提供指导。当供应风险较高、市场风险较低时,此时的供应链管理的重心在于供应风险管理,主要的策略在于尽可能在本地或者可及的区域寻求多源供应,并且一些关键原料和物资多建缓冲以备不时之需,降低供应风险导致供应链运营中断。当然,当两端的风险均高时,不仅需要同时考虑两方面的风险管理和调整,而且尽可能准备和寻求资金,以保证有充足的流动性渡过疫情所带来的经营困难期。
3)运用数字化能力建设企业供应链弹性体系
在经营环境不确定性增强的状况下,企业的数字化能力被认为是供应链弹性形成的重要手段,在近些年的理论研究中,很多学者都提出数字化技术有利于企业形成动态能力,以因应供应链风险。面对疫情的影响,数字化能力一方面能够帮助企业强化信息处理能力,快速应对市场;另一方面,能够通过端对端供应链全程可视、可追溯,确立智能生产等新的供应链运营模式,这种状况有些学者称之为数字供应链孪生。
面对疫情,企业数字化供应链的建立需要考虑自身数字化的能力以及面临的供应链风险。当自身数字化能力相对较弱,而供应链风险较高时,这时企业需要运用第三方系统实现数字化经营,例如,当企业面临较大的供应风险,而自身较难短期内建设电子采购系统时,可以运用第三方电子采购系统来完成采购供应活动。
同样,当企业数字化能力较强,而供应链风险较低时,可以利用自身的能力强化供应链管理,提升供应链运营全过程的数字化。而供应链风险较大、自身又具有数字化能力时,这时需要企业去搭建数字化平台,整合供应链网络中的参与者,通过更好的利益相关者数字协同,提升供应链网络效能。这也就是前面提到了,对于产业平台型的企业或者核心企业可以更好地运用自身强大的数字化能力,帮助产业中小企业抗疫,稳定供应链运营,提升效率。